广东台山是有名的侨乡,这里地貌丰富,有山有海有岛有湖,分布着大大小小17个镇(街)。
谭绮梅带着法治机器人在隆文学校讲授法治课。
在隆文镇,有一所山区小学隆文学校,学生不多,一个年级只有一到两个班,学生大多是留守儿童。台山市检察院第五检察部负责人谭绮梅是隆文学校的法治副校长,每到开学初、放假前,她都会绕山路来到隆文学校,给孩子们讲法治课。“这里的学生淳朴善良,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。”谭绮梅说,未成年人的法治教育“一个都不能少”。
把法治课堂送到偏远地方去
“城区学生有很多普法资源,如参观法治基地,走进法院、检察院等司法机关零距离感受法治。”让谭绮梅担忧的是,偏远地区的孩子由于获得法治教育机会偏少,加上生活环境单一,法治意识相对更弱,更易误入歧途或遭受侵害。
为此,谭绮梅带领台山市检察院未成年人检察办案团队定下了一个目标:把法治课堂送到偏远地方去,对台山市最边远的深井、北陡、汶村、川岛等镇街全覆盖,并结合学校需求精准授课。
尽管路途遥远,谭绮梅从未抱怨过。最远的一次,谭绮梅坐船到川岛镇,给川岛镇中心小学、川岛中学的几百名学生讲课。课后,一个小男生跑到谭绮梅身边对她说:“检察官姐姐,你说的话我会永远记得,长大后我也要当检察官。”那一刻,谭绮梅无比感动,觉得一切奔波都是值得的。
这样的普法费时费力,但谭绮梅并不是一个人在奔波。两年前,台山市检察院成立“向日葵宣讲团”,除了7名法治副校长,还吸纳了30多名年轻干警。宣讲团与当地教育部门深度合作,针对辖区小学、初中、技校等不同学校制定有特色、有针对性的法治教育课件,通过“巡讲进校园”、组织参观红色教育基地、鼓励学生与法治机器人互动、情景演示等形式开展普法。
据统计,两年来,“向日葵宣讲团”累计巡讲60余场,覆盖全市101所学校;利用新媒体平台推出的线上法治课程,获得国家级奖项,普法效果良好。
像妈妈一样倾听孩子心声
谭绮梅和学生交流。
自2010年走上未检工作岗位,谭绮梅已与涉案未成年人打交道超过10年。为与涉案未成年人有效沟通,像妈妈一样走进他们的内心,她考取了国家三级心理咨询师证书。
孤儿小雪(化名)的心结就是被谭绮梅打开的。由于谭绮梅长期从事未成年人检察工作,当地公安机关遇到涉未成年人的疑难案件时,总会第一时间想到她。几年前,台山市检察院应公安机关邀请,委派谭绮梅作为承办人,提前介入一宗校园欺凌案。
被欺凌的学生就是小雪。小雪父母已故,她寄住在叔叔家。她在学校被同学欺凌,同学还把欺凌视频广泛传播。
“小雪的心理遭受了巨大创伤,学习成绩一路下滑,也很害怕上学。”为此,谭绮梅当起小雪的“检察官妈妈”,她多次到小雪家了解情况、开展心理辅导。刚开始的时候,小雪对她心存戒备,不愿多说话。谭绮梅便亲切耐心地进行引导,关心她的生活与学习。经过一段时间的交往,小雪逐渐放下心中的戒备,向她敞开了心扉,重新投入到学习和生活当中。眼看小雪要中考,谭绮梅主动和老师沟通,了解小雪的学习情况,及时提供帮助予以鼓励。最终,小雪如愿以偿考上高中。
帮助没有止步于此。小雪因校园欺凌被损害的合法权益应当受到法律的保护。检察机关联合公安机关,先后两次召开小雪监护人与欺凌者家长之间的赔偿协调会,但欺凌者始终不愿意赔偿。谭绮梅决定帮助小雪用法律武器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。考虑到小雪的家庭经济状况,谭绮梅一方面主动联系司法行政部门,建议其为小雪指派法律援助律师;另一方面,支持小雪提起民事诉讼。最终,小雪通过诉讼途径获得了民事赔偿。
但如何让欺凌者认识到自己的错误,不再对他人实施不法侵害?如何从源头上减少学生欺凌事件的发生?谭绮梅一直在思考,最后她决定从家庭教育入手。
谭绮梅联系了欺凌者及其家长,通过走访、集中训诫、发出督促监护令等方式,引导家长加强对孩子的教育。最终,欺凌者向小雪道歉。
让法治之光照亮每一个角落
除了在校学生,还有一个特殊群体引起了谭绮梅的关注。“我们在办案中发现,存在智力障碍的未成年人,由于其自身认知能力较低,一旦缺少必要的监护,就特别容易成为被侵害对象。”
2023年4月,谭绮梅办理了一起未成年人被性侵案件。被害人小芬(化名)未满14周岁,因存在智力障碍且缺乏有效监护,被同村村民朱某多次侵害并导致怀孕。案发后,朱某拒不认罪。面对“零口供”,谭绮梅坚持以证据为核心,全面审查案件事实。
在提前介入侦查阶段,谭绮梅发现小芬的表达能力远低于同龄人,但侦查询问笔录的文字表述较为书面化,可能与询问实际情况不符,遂及时引导侦查机关重新询问被害人,如实记录被害人陈述,进一步固定有效证据。在审查起诉阶段,谭绮梅再次复核询问笔录,一一梳理关键细节。最终,检察机关根据被害人陈述、鉴定意见等证据,依法对朱某提起公诉。法院经审理,判处朱某有期徒刑十一年。
考虑到被害人家庭的特殊情况,谭绮梅在充分论证精神损害赔偿必要性、与当地司法局沟通后,帮助小芬申请法律援助并提起精神损害赔偿民事诉讼。同时,该院依法开展支持起诉工作。经审理,法院采纳检察机关的支持起诉意见,判决朱某向小芬支付精神损害抚慰金5万元。该案的成功办理,为江门市中级法院、江门市检察院、江门市公安局联合制定《关于开展性侵未成年人刑事案件人身损害赔偿工作的指引(试行)》提供了有力的参考。
针对该案中反映的智力障碍未成年人易受侵害问题,谭绮梅带领团队开展调查研究,向全市17个镇(街)及民政、残联、妇联等相关部门发放调研问卷,实地走访残联、特殊教育学校,深入了解智力障碍未成年人保护康复和教育助学现状,最终形成了《台山市智力障碍未成年人被侵害和权益保障问题调查报告》。根据调查报告提出的建议,台山市委政法委统筹教育、民政等12个职能单位,共同打造包含智力障碍未成年人保护等六大模块的“台山市未成年人司法保护智慧平台”。平台与公安预警系统相连接,通过相关数据可以及时捕捉预警信息,实现对未成年人精准保护。
宝剑锋从磨砺出,梅花香自苦寒来。谭绮梅14年如一日,在未成年人检察岗位上默默耕耘、用心守护,被评为2023年度广东省检察机关优秀个人。“不忘初心,以检察履职帮助和保护未成年人,用爱心为孩子点亮星火”,是谭绮梅持之以恒的追求。
(本报通讯员李霭莹 何丽华 王丹)